烈日当头。
京城外架起了高高的火刑架,一个白衣清艳的女子被紧紧绑在最中心的木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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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颜倾城绝色却苍白无比,一双手更是直接用铁钉给钉进了木桩的横梁上,掌心凝着已经干涸成了褐色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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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白栀,你与暴君沆瀣一气,残害忠良,滥杀无辜,种种行径,人神共愤!现循新帝敕令,将你处以极刑,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一个红衣的官员负手站在最前,义正言辞的看着绑在火刑架上的女人。
而不远处是围观的百姓,此刻都正举着手齐声大喊,“烧死她!烧死她!”
“呵……”
白栀轻飘飘的笑了一下,仿佛早已感受不到双掌传来的剧痛,而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更是透出浓浓的讥讽,“一百多个人伏击才拿下我,赵大人也真有脸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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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只要能惩恶扬善,不论有多少人参与,他们都会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
赵大人点燃了火把投到她的脚下,看着火苗开始舔舐她的裙角,又不屑道,“而你,再厉害也只能是个罪该万死、罄竹难书的妖女!”
白栀身上早就被泼过油。
顷刻间,火苗就攀着她的裙裾一跃而上,蔓延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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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他们该死!”
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烈焰如钩似刀般的侵蚀着,可白栀竟然仰天狂笑,那笑声尖锐而凄厉,又仿佛某种怪异的嘶叫,听的人心里有点发毛,不寒而栗,“你也是!”
登时,赵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给本官好好盯紧了!烧完的灰都倒去粪坑里!妖女就该万劫不复!”
说罢,赵大人拂袖要离开,而这时,头顶上传来令人背后发寒的‘吱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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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竟然是火刑架轰然倒了下来!
“大人快闪开啊!”
闪快开!啊”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四散而逃,赵大人也急忙拔腿就跑。
但没想到,浑身是火的白栀竟从上面狠狠地砸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把他给扑了个正着!
霎时间,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的身。上
随从这才发现,捆绑白栀的绳子早已被熔断,可她的双手竟也脱离了铁钉的桎梏,虽已残缺,却死死地抱住了赵大人!
“救命啊!快救我!”
啊快”我救!!
赵大人大喊大叫的挣扎着,却直接被白栀带着滚入火中,只余声音嘲哳尖利,“二十年前,那个被你们当做替死鬼满门抄斩的礼县县令,他也姓白!”
“啊啊啊啊!!妖女!你不得好死!”
好得”死!不
火中,赵大人鬼哭狼嚎着惨叫,而白栀却流出了一颗瞬间被烤干的眼泪,声音凄烈着似乎要刺破苍穹。
“杀父之仇得报,我纵烈焰焚身,却也甘之如饴!”
焰身”如烈却甘也饴焚!,之
……
“我的儿啊!妈给你找媳妇了!有时间给妈托个梦啊!”
个托你有妈间媳!给!妇时找梦啊了”
喧闹冲天的唢呐声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交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痛欲裂。
白栀陡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漫天的白色纸钱飘洒而下,有好几张还摇摇摆摆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什么情况?
没死?
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飞闪过,白栀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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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叫白栀的人!
人!
这个白栀出身贫苦,立志要考大学走出小山村,但她重男轻女的爹娘却要把她嫁给村长的傻儿子,用来换取彩礼钱,好给她的哥哥盖房子娶媳妇!
白栀不肯,苦苦哀求无果后,直接上吊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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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的是,她黑心的爹娘竟然又把她的尸体卖给了另外一户刚死了儿子的人家,配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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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瞟了一眼身旁蒙着红布,却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的男尸,白栀扯了扯血红的唇角,“合着,老娘不是被烧,就是在快要被烧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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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唢呐太响,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吉时已到!点火送丧!”
点火”丧送!
有个老头子高喊了一声,很快,柴草被点燃的气味儿就开始蔓延了。
那女人哭叫的更厉害起来,唢呐调子也越来越高亢,像是要使劲儿把天捅个窟窿一般。
‘呼’——
白栀轻轻将脸上的纸钱吹开,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衣着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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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哭叫声和滋儿哇的唢呐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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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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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着粗劣喜服,面色苍白的少女缓缓弯起了唇角,一双眸子也犀利清濯泛着幽光,整个人竟都透着一股子令人惊心动魄的妖异,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半晌,她幽幽笑了一声,“挺热闹啊。”
一群人登时就汗毛倒竖起来,忙不迭的掉头就窜。
有个老头儿跑不迭,摔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不……不可能啊!午间阳气最盛,就算是横死的人,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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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白栀从停灵的草台子上下来,又端详着自己一双纤细完好的小手,灵巧的挽了个兰花指,目光潋滟不已,“这手,用来掏心可再适合不过了。”
“厉鬼!厉鬼来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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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听这话直接尿湿了裤裆,可奈何四肢发软打颤,死活就是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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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炎夏的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尿骚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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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嫌弃掩鼻,而老头儿却又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地上大叫,“影子!你……你没死!”
于是,那些跑到一半的人就都停住了,惶惶的回头朝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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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歪头,讥讽的看着他。
“死丫头片子,敢装神弄鬼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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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瞬间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而一个胡子拉碴、光着上膀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搀扶,咧嘴露出两排大黄牙赔笑着,“村长受惊了!既然没死,俺这就把她带回家好好教育一顿!”
说着,又满眼邪光的看了一眼白栀,跟村长压低了声音,“等教好了,俺让她直接去您家里赔罪!您看成不?”
“这还差不多。”
村长一张老脸上也闪过一丝邪恶的笑,这才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嗯,领回去吧。”
“哎!谢谢村长!”
男人高兴的立马就去拉白栀,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走!公爹一定会好好教育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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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白栀却忽然单手成爪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惨白的脸笑幽幽盯着他,“不如,我先教教你‘死’字怎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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