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梧桐,横生的枝节遮盖住了大半个窗户,隐在夜色中,随着暖风而摇动。
长廊上几个佣人弯腰前行,不时地瞥眼观察四周,满脸晦气。
“真是见了鬼,这种事情怎么让我们撞上了……”
“少说两句!人家再怎么样也是池家的三小姐,来这一趟我们也能多挣点外快!”
“什么池家三小姐,不就是个傻子么?”胖佣人嗤笑,“疯了这么多年,也亏得秦家那少爷敢要!”
“动作麻利点,你们两个进去把人一捆,送上车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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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前方的木门突然有了响动,在风中摇曳片刻,像被无形的手推动一般。
几个佣人脚步一停,面面相觑,在大雨和闪电中吓得不敢言语,脸色惨白。
这房子是池家的祖宅,有历史感的东西总是格外多故事,其中不乏刺激又惊险的情节,其中的一件,就是有关于池家那位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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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就是那位上吊死亡的地方,没人敢住,最后就只能将那位痴傻的二小姐给送进来,反正人已经傻了,不怕这些,好在住了几年之后都没有发生异常,所以佣人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传闻。
但此刻闪电横空,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足以勾起众人心底最隐秘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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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胖佣人害怕地抖了抖,伸手推了一把身侧的人,“还是你进去吧,我看着怪渗人的。”
“看你那点出息!”另一个佣人白了她一眼,伸手扯过麻袋和手铐,转身进了门。
门一开就能看见孤零零的床,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一个圆桌和书架,此刻的床上却是空的,不见人影。
“三小姐?”佣人叫了一声。
“唔!”
不等她靠近床沿,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抓着毛巾的手,猛地一捂,叫声便彻底断在了喉咙管里,人也软了下去。
身后,池央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杏眼泛着幽光。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嗤笑,麻利地将佣人捆了,塞进麻袋里,随手往门外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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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这些人连续两天送来好饭好菜,竟然是要将她送给那个秦家的少爷!
整个冉城都知道那少爷的怪癖,前段时间更是传出玩死女佣人的消息,送她过去就是打着让她丧命的主意。
“哟,你手脚还挺快!”门外的佣人接到麻袋,笑着伸手扛了起来。
“你先走,我处理现场。”池央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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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快点啊!”胖佣人嘱咐道,“别一会儿真撞上什么邪气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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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听着门外的动静消失之后,迅速探头看了看长廊,纤细的指尖关上窗户,凭着记忆往长廊的尽头走去,上了二楼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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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疑惑,她必须在这里得到证明。
脚步靠近了些,池央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攀上了窗户,迅速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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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瞬间,池央便对上了暗夜中同样惊讶的眼。
有人?
她后背一凉,猛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晚了,那人长腿一迈,动作比她现象中还要快上许多,一把就扼上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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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空中唯有喘息声响起,杀机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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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动作迟缓,脑子一片空白,身子也不随她控制地发了软。
难道刚重生了两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一辈子是不是太短暂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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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对上那双熟悉的眼,池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谢止渊!”
男人的力道一滞,狭长的凤眼微眯,眼神钉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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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和他对视着。
谢止渊的视线慢慢扫过她脏污的长发和破烂不堪的衣服,最终看向她的赤足——十个指头小巧可爱,指甲盖染了薄薄的粉色,形状匀称,往上是一截莹白的小腿,皮肤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色下泛着微光。
他眯眼,刚要出声,走廊上突然有了响动,凌乱的脚步声瞬间逼近。
“有人进了书房?”门外佣人气喘吁吁地问。
“保镖说看见人影在走廊上晃,夫人这几天格外交代要注意书房的动静,所以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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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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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咬牙将谢止渊一扯。
“别出声!”她提前警告,拽着他往窗户外面一跃,砰地落了地。
两人一上一下,谢止渊很没有风度地拿她做了垫背,手肘撑在她的脑袋两边,借着树影掩去了身形。
池央屏息听着楼上的动静。
“没人啊,窗户倒是开着。”
“今天风大,应该是被吹开的,快关上快关上,一会雨淋湿了这些书法作品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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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渐消,她慢慢松了劲,这才注意到头顶上悬着的那双狭长凤眼,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同时注意到的还有两人的姿势,纠缠叠抱,说不出的暧昧和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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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猛地起身,下一秒又被他重新按回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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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谢止渊缓缓盯着她问,声线带着天生的哑,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停在她的耳侧,随时准备给她带来下一轮杀机。
下她停,杀随机的分盯着轮,她节带带指就一时声明,给的天生她哑侧备来问在线的手骨着耳准。
池央咬牙不语。
她没想到谢家这位向来随心所欲到极致的二少爷会来到冉城,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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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是隐世大族,本家并不在冉城,是池家这种小家族烧香都攀不上的人家,更别提这位少爷从来都不参加聚会,不爱出现在人前,见过他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偏偏就是其中一个。虽然只在几年前见过一面,但这双眼睛不可能认错。
但她现在不是盛昭然了,她是池央,是池家的弱智和耻辱,又哪来的机会认识谢止渊?刚才情急之下喊了他的名字,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问题很难?”谢止渊恶劣地勾唇,指尖突然顺着她的领口往下,“爷耐心不多,不介意换个方式让你快点开口。”
池央倏地察觉到领口一凉,衬衣的扣子竟然已经解了大半,身子相贴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被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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