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积分这门课还是有难度的好吧。
她上大一的时候这门课才考了70多分，当时不太适应大学老师上完课就走的风格，后面为了保研还又刷了一下这门课的学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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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34页，今天讲导数和微分。”唐娟转过身子，手腕疾速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公式。
教室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偷摸吃早饭的声音，包子和茶叶蛋的味道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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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栀注意到这个唐娟说话，有点外地口音。
张楚楚对着那个橙红色后背白了一眼：“靠点名留住学生的老师，就像靠怀孕留住老公的女人——你拴得住他的人拴不住他的心。”
这话说的在理，所以江语栀没好意思记这些课上摸鱼的学生名字。
两个小时的课知识点十分密集，江语栀发现唐娟讲得其实挺干货的，有些地方讲得还挺深，是她现在做期权定价模型才会用到的导数知识。
但她上课从不看台下学生，讲话都是一个语调，语速飞快，黑板上的粉笔灰簌簌扑落。
好歹江语栀也是修过两次课的人，都快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不出意外，台下睡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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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江语栀摇了摇身旁的张楚楚，她哈喇子都快流到桌子上了，哟，孩子还化着全妆呢。
“这个唐娟绝对是在故意整我们！”
手里的李子园牛奶往桌上用力一摔，张楚楚气呼呼地对着肖宇梁和江语栀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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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栀疑惑：“我听她讲课还挺认真的呀，就是有点枯燥而已。”
张楚楚：“何止是有点枯燥啊，她说话简直是催眠曲，写的公式跟鬼画符一样，就自己在那自言自语，根本不管我们听不听得明白。”
“还有，学姐你看她排的课是不是恶心人？上午八点到10点，下午2点到4点，还要配合她来老校区上课。”
“现在我们坐在这，饭也吃不下，又不能回去补觉，这不纯纯折磨人么？”
这点江语栀倒是赞同，高数这种烧脑课，一般一天两个课时，中间隔几天再上，一下子灌进去脑子确实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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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排在周五上课，让不让人约会了？”张楚楚低头往桌子下直蹬脚。
肖宇梁觑了她一眼。
“只是作息问题的话应该好办。”江语栀托腮思考，“我找唐老师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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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早饭吃完也没多久，离下午上课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江语栀决定去数学科学学院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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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区建筑古朴，江语栀顺着有点历史的台阶往上爬。数学学院是科大建校最早的院系之一，学术底蕴深厚。
因此，即使大部分专业因为城市规划的原因不得不搬到新校区，数学学院也有资本坚挺在市区，独占小小的老校区三分之一的地盘。
顺着一道玻璃门进去，是一面展墙，挂着一排排荣誉证书和学术交流照片。
突然江语栀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唐娟副教授，特任研究员，国家青千启动资金获奖者，关键博士毕业才三年。
“语栀？”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江语栀转过身：“罗栎？”
“真的是你。”罗栎爽朗地笑了，“还以为毕业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你来干什么？”
江语栀：“我找唐娟老师商量金融系高数课调时间的事。”
“巧了，唐老师是我导师，我是这门课的助教。走，一边走一边聊。”
两个人并肩而行，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
罗栎是她在大学辩论队的搭档，思维缜密，论据严谨，他们在一起合作拿下过校新生杯辩论赛的冠军。只是第二年江语栀为了保研就退出辩论队了。
“没想到你保研留在本校，当初不是拿到北大的offer了么？”罗栎一边走一边问她，“早知道你在科大就请你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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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了陆知珩，江语栀拒绝北大留在了科大，这段往事不提也罢。
江语栀避重就轻：“说什么请不请的，太客气了。”
“哎说什么呢，你可帮了我大忙，你忘了我的口吃可是你治好的。”
罗栎的思辨能力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紧张起来会犯口吃。辩论队好多队员不愿意和他组队，只有江语栀不带有色眼镜，主动和他结成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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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校赛期间，两人经常约着清早站在图书馆前的鸣苑广场大喊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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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都是心病，克服了紧张夺得校赛冠军之后，罗栎建立了自信，很少再犯过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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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书馆前喊绕口令还挺傻的，没想到你还记得呢？”江语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了，那时候你的数学建模竞赛没帮上忙，真是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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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都是小事。
罗栎笑了一下：“也是，毕竟你男朋友是力学系大学霸，他的指导肯定比我强。”
江语栀低头，小声说道：“我们分手了。”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来到唐娟办公室，没人。
罗栎解释：“唐老师平时非常忙。”
江语栀表示理解，两个人去食堂吃了顿饭叙旧，罗栎又顺道把她送到教学楼下。
“我在课上等唐老师就好了，不用送了。”她转过身对罗栎说。
“姐姐。”
祁言撑着伞站在雨里，一身黑色卫衣，休闲短裤，背包斜斜地挂在肩头。
“上课去了。”祁言抓着她的手腕朝楼梯走去，脸上颜色不太好看，她还没来得及和罗栎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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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门口，江语栀赶紧挣脱他的手，祁言的脸上又憋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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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刚跨进教室，座位上就一片议论。
“这不是祁言么，我没看错吧他都一个月不来上课了，怎么跑老校区来了？”
“今天祁言这一身可够懒散不羁的，咦头发是不是抓过，怎么每个角度都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却又处处刻意……”
“他不是不要平时分么？还说老师教得蠢钝如猪，够狂的啊，现在是要发挥系主任儿子的带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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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周坤都冷哼了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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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没理会这些聒噪，转身直直地看着江语栀：“你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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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系的学生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话，敢情她坐哪他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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