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成元三十八年五月,高祖皇帝病重离世。太子萧墨染登基,改元永夜,册封柳氏嫡女柳靖妍为皇后,柳氏义女柳卿儿为贵妃。
三日后,皇后因御前失仪被打入冷宫,柳贵妃执掌凤印,入主椒房殿。
大雨连着下了几日,冷宫里的破瓦不足以遮挡风雨,寝殿内滴滴答答落着小雨,冻得人瑟瑟发抖。
柳靖妍蜷缩在湿漉漉的杂草堆里,一双绝美的眼眸嗪着泪,眼底一片委屈。
“娘娘,您就吃一口吧,奴婢求您了。”身着粉色薄衫的婢女莲儿跪在地上,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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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妍自从进了这冷宫,外面的雨就没停过,老鼠、蟑螂在她的裙底钻过,起初她觉得害怕,夜晚会拼命的拍打着破烂的木门哭诉她的委屈,渐渐的,她的双眼变得空洞。
莲儿看出她双眼无神,轻声劝道:“娘娘,陛下一定是受了小人的蒙蔽,等过两日就会接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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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妍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娘娘?我算是什么娘娘?才做了三日皇后,就被打入冷宫?”她回想起从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如刀割。从前温柔待她的男子,竟然会动手打她,将她抛弃在这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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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今日端着的饭菜颜色鲜艳,像是新做的。这几日,御膳房给她们送来的都是发霉的泔水,今天竟然有鱼有肉。
二人早就已经看透,莲儿忍住眼泪:“小姐,我们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将这饭菜吃了,也好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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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妍呆愣了许久,忽然回过神来,猛地摇头:“不行,我还有父母兄长,如果我死了,那柳家要怎么办?柳家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她打翻了莲儿手中的饭菜,菜里的汤汁洒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柳靖妍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吼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侍卫就守在外面,可却没一人搭理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陈旧的木门被人推开,发出咯吱一声响声。
来人身着一身赤色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朝天鬓上的金钗在死寂的冷宫里叮当作响。
柳卿儿在宫人的簇拥下踏入冷宫,她刚刚站稳,就有内侍搬过干净的藤椅放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讨好。
“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落得这步田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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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儿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端坐在楠木藤椅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中含着三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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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妍眉头拧在一起,一脸震惊的看着柳卿儿,问道:“陛下为何将我打入冷宫,是为了柳家吗?那你为何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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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她还不愿意相信,是柳卿儿害的她。可眼前的现实,让她不得不信。
柳卿儿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半晌后开口说道:“柳家意图谋反,已经被陛下处置了,你是柳家的嫡女,自然要被打入冷宫了,至于我嘛,是我向陛下揭发柳家谋反一事,陛下可是很感激我呢。”
她故意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柳靖妍听到这话,半天才反应过来。
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卿儿,吼道:“柳家不可能谋反,是你,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柳家将你养大,我父亲还收你为义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这样陷害柳家,你还有良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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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呵,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全家有良心吗?我们同是柳家的女儿,就因为你是嫡女,而我是私生女,我从小就要看你们脸色,就要过仰人鼻息的过日子,把我当做亲人?你们全家,谁把我当做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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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儿变得疯狂起来,柳靖妍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就算你不把我们当做亲人,可爹爹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如此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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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东西何曾把我当过女儿?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如今,柳家上下也因为你这个蠢货而被连累满门,真是痛快。”柳卿儿收起脸上的笑容,指着柳靖妍,大声的斥责着。
柳靖妍痛苦的闭上眼睛,只恨她自己识人不清,连累了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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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儿见她闭嘴,更是得意,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将她们主仆带到驯兽院去,陛下在那等着她们。”
柳靖妍和莲儿一同被带到驯兽院,萧墨染正在逗弄着铁笼里的两只恶狼,恶狼的体型很瘦,但一双眼睛却十分凌厉,目光盯着铁笼前两个被折磨得不像人形的柳家兄弟,柳家兄弟身上的血腥味儿让恶狼双眼泛着光。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兄长。”
柳靖妍走到萧墨染面前,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她还来不及伤心就看到危在旦夕的兄长,恶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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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染搂着一旁的柳卿儿,笑着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讲条件?嗯?朕今日就要把你的两位兄长都扔到这笼子里去,让朕的美人儿亲眼看看,欺负她的人是什么下场。”
随着萧墨染一声令下,宫人便将柳家兄弟推进了笼子里,他们二人被折磨数日,早就没了还手的力气,恶狼的啃噬让他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惨叫。
柳靖妍拼命的想要阻止这一切,但她被几个宫人压着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兄长死在自己面前,而他们的尸骨都没被留下,被恶狼一点点的吞入腹中,她大声吼着:“柳卿儿,萧墨染,你们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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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可她还没走到柳卿儿面前,就被身后的人狠狠的一棍子打在腿上,小腿上一阵疼痛,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拖着断裂的腿一步步的向前移动。
莲儿被人按在地上,泪已经流干了,眼中满是绝望:“小姐,我们斗不过她的,莲儿不忍看小姐受辱,先走一步。”她说完便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刀,一把抹了脖子。
柳靖妍大叫着莲儿的名字,她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但却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柳卿儿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发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道:“姐姐,你还真是可怜啊,啧啧,对你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死了,还好陛下从未真心喜欢过你,不然就要被你这个扫把星连累了。”
提起过往,萧墨染的眼中满是厌恶,冷声下令:“将柳靖妍凌迟处死,五马分尸,在用她的血肉去喂狗,朕这辈子不想在见到她。”
柳靖妍受了三十四刀,最后还是行刑人不小心插中了她的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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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生命中最后一刻发下毒誓:“柳卿儿,萧墨染,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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