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夜晚,破烂的茅草屋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抬起装着热乎乎粥的小碗,舀出一小勺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凉,温柔的喂着眼前失明的少妇。
最后一勺喂完后,小女孩扶着她慢慢的睡下,“娘亲,你先睡会儿,我先去把碗洗了,就回来陪你说话。”盖好被子就要离开。
谁知,手心被人紧紧的抓住,力道大的仿佛自己都要被融化了,不由得疑惑的开口,“娘亲,你这是为何?”
顾墨鱼甩了甩发昏的头,睡意不断的侵袭,心中不好的预感也是越来越大,手臂稍用点劲用力一拉,女孩便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
手慌乱的摸上她的脸颊,紧张的开口:“清儿,你老实的告诉娘亲,刚才的那碗粥里是不是下了很多安神散?你想做什么?去找你爹爹吗?不可以,你要是去了,娘亲会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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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顾雪清浴言又止,她看着自家娘亲焦急担心的神情,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用力的脱离怀抱:“娘亲,对不起,即便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也要去找爹爹!我不会让他来伤害你的!”
“顾雪清!你站住!”顾墨鱼想起身阻止,体内的安神散却让她不得不放弃,彻底昏迷前,她的眼角流出了血泪,声音微弱,“清儿,娘亲求你,不要去……”
微弱的呼唤,顾雪清步子就这么僵硬的停在原地,缓缓转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快步上前,软软的嘴唇吻了吻顾墨鱼额头,“娘亲,是清儿不孝!没能遵守和你的约定。
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了,清儿不能在陪着你照顾你,如果有来生,清儿还要投胎做你女儿!”转身离开,不再有任何留恋。
……
顾墨鱼恢复清醒时,屋内已是一片清凉,没有一丝女儿存在的气息。想起昏迷前女儿所说之话,她慌了神,摸索着周围的一切爬起来,脚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冲去,已是顾不得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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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苍白着脸,贝齿死死的咬着毫无血色的唇,艰难的摸索向前行走,途中,经历了不少的流言蜚语,饥饿打骂,唯一支撑着她的,是救女儿的信念!
终是来到了将军府,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即便双眼失明,也能依靠着脑海里的记忆来判断周围的一切事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出,她走上前准备敲门,耳边却在此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大门打开的声音,再接着是——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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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响犹如重力大石般沉在她心里,阴森的感觉遍布了全身,缓缓的张口,嘴皮颤抖着问道:“你们,刚刚丢出来的,是……人吗?”
“关你什么事?你谁啊!”被叫出来丢尸本就很晦气,再听到有人问,丫鬟的口气很不耐烦。
没在意丫鬟的口气,顾墨鱼强忍着颤抖的身子,空洞的双眼紧紧的锁定着前方,一个一个的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是……顾雪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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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她?”听到顾雪清这三个字,丫鬟这才正眼看了顾墨鱼一眼,声音中夹杂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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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常的反问,却让顾墨鱼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她的身子猛的摔倒在雪地里,手掌按在满是雪的地上,一步一步朝尸体的方向爬去。
“喂!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雪地啊!”丫鬟很不可思议的吼道。
吼完,顾墨鱼已经爬到了尸体旁,冻僵的手麻木的摸上顾雪清的脸颊,手指颤抖的探着她的鼻息,脸上的神情已是万念俱灰,“清儿,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要为了娘亲这般懦弱的人来送死,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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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清的母亲……”丫鬟愣愣的看着面前这母女情深的画面,脑袋有些卡壳,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惊喜道,“你是顾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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