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一场大雨。
掩盖了地上零星的血迹。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商业街旁飞驰而过,呛人的尾气扬起大片雪花,而后转了个弯儿跑远了。
寂静的街道上原本聚集的行人已经尽数散去了,独留几个收拾残局的警察和急急赶来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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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分钟前,针对厉氏集团独裁的反抗者已经全部逮捕。
一场骇人心魂的枪战也在厉玦妻子中弹后落下帷幕。
闹剧已停,账却还没开始算。
“您好,我是新华社的记者,能给我们透露一下这次针对厉氏独裁反抗的过程吗!”
一个穿着防弹马甲的年轻女子举着大话筒递给沿路指挥交通的警察,神情兴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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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厉氏,这个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集团公司,随便一条不起眼的内部新闻都能登上纽约时报的头条。
更何况是在厉氏集团总裁厉玦和夫人沈听南下基层商厦视察的时候埋伏射击,致使厉玦妻子中弹,生死未卜。
这可是十年不遇的巨大新闻啊!
虽说外界对厉玦与其妻子沈听南的感情一直有很多的猜疑。
有的说是商业联姻。
有的说是签了协议做戏的。
但更普遍的说法,是厉玦对沈氏集团的嫡女沈听南一厢情愿,强取豪夺。
强娶这个词放在别人的身上可能只能当个笑话看看,但放在厉玦的身上,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厉玦此人暴戾,阴狠,看中的东西从来都势在必得,也就不为过了。
小记者以前听过自己师傅和老板讨论豪门的内部新闻,当中老板曾经透露,厉玦对妻子的感情,很不一般。
“无可奉告!快走!”小记者刚说了几句话,就被厉氏派来的保卫人员赶走了。
另一边
迈巴赫一路狂奔,车速堪堪将近100码,窗外的景色都成了残影,快的危险。男人的怒吼声却还是惊的司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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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点,快!”
厉玦赤红了眼,用力搂紧了怀中虚弱的人,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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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硬的声线放的极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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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极了,略施粉黛的容颜,一身深黑色的露肩及膝裙,腰间的收束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展露出来。
如此情景,便衬得她胸口间的血迹愈加触目惊心。
沈听南的脸是柔美的,却还掺杂着少许的侵略性,柔和而嚣张,仿佛一朵开在大雪天的玫瑰,被暖阳覆盖着。
不过,此时这朵玫瑰的心脏被子弹打穿了孔,沾满了鲜血,已经岌岌可危了。
“厉玦……”
”厉…玦“…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沈听南挣扎着张开眼,入目便是厉玦惶急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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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怔然。
两人结婚将近五年,却并不亲近。
当年厉玦没有问过她的意愿,求来她父亲的同意就娶了她,沈听南满心惶恐又不安。
对厉玦,她从来是三分疏离两分畏惧。
疏分三惧。两分是畏离
直到她试着用自杀来威胁厉玦和他离婚的那一天。
她眼睁睁地看着厉玦攥着她的手腕,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目光痴情语气狠厉地道:“你要死,就先杀了我。”
“沈听南,你死也别想摆脱我!”
”!
从此以后,沈听南就知道了,她的丈夫,是个疯子。
可是现在,她躺在厉玦的怀里,就有些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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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亲密的拥抱,还是头一次,虽说除了那一次自杀时厉玦言语中表达出的爱恋,俩人没有多余的情分,可厉玦此时的焦急不似作假。
沈听南甚至还有心情想,外面那些传言,倒也不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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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
…”南…
厉玦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低低地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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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南回过神,想要摇摇头,五脏六腑却突兀地涌上一阵痛楚,身体里仿佛被人捅进了一把尖刀,然后拧着刀柄在柔软的脏器器上穿刺捻动,将五脏六腑都搅成一摊烂泥。
“疼……”沈听南如脱水的鱼儿一般弹跳了一下,牙关紧扣,却有愈来愈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厉玦越发用力地抱紧他,似乎想帮她缓解,却无从下手,只能徒劳用力地抚摸她的头发,一遍遍地安慰:“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黑色迈巴赫一个急转弯停在帝都第一医院的急诊室门前,十数个医生护士早已推着担架车在门口等候,厉玦将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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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们赶紧推着担架从VIP通道紧急送往手术室,由院长亲自主刀为沈听南抢救。
沈听南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冷汗津津,嘴角溢出的鲜血湿了衣裙。
厉玦见她的最后一面,就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一切都在院长从手术室出来的一刻,宣判了结局。
厉玦红了眼,发了狠,几步上前提起院长的衣角,逼问道:“南南呢,我的南南呢!”
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和院长一起硬着头皮向厉玦鞠了个躬。头发花白的院长哆哆嗦嗦地道:“厉总,您,节哀顺变。”
一句话,彻底让厉玦的心死了。
了的。死心
“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厉玦狠狠地一脚踹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力气之大甚至让鼓动的肌肉撑破了西装。
“厉总节哀!”余下的助理和工作人员跟随着低下了头,具是两股战战。
厉玦重重喘息,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濒临断裂。他盯着手术室的门看了很久,最后用阴戾的眼神扫过助理,沉声道:“那些开枪的人,我要他们全部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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