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阿兄!”
赵姝猛然睁开双眼,刺骨又冰冷的湖水,瞬间灌入眼中,迫使她再次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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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被万箭穿心之后丢到江河之中了吗?
想她赵家满门忠骨,最后竟落得个家破人亡死无全尸的下场!
真是可悲啊!
啊!悲
短暂的黑暗之后,她竟然感觉到了窒息,那一瞬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求生的欲望瞬间占据她的大脑,挥动着双臂向有光亮的地方游去。
“怎么还没死?命还真大!”
刚爬上岸,讥讽轻蔑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赵姝抬起头,只见眼前的人一脸刻薄,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嫌恶鄙夷。
“真是可惜,二小姐可是吩咐了,今日你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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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后退两步抬手一挥,身后便有两个家丁上前,袖子撸至小臂,脸上带着狞笑,一看便知手上沾着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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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起双眸眉头紧锁,脑中疑惑一闪而过,下一瞬便本能的握住壮汉伸过来的手腕,一个巧力卸了他的骨头,再一个翻转随着一声惨叫响起,直接将他踹进了结了薄冰的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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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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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显然没有料到她竟然有如此身手,吓的瞪大了双眼,指着她好似见了鬼一样。
谁能想到,一向怯弱任由下人打骂的大小姐竟然敢反抗,还能将一个壮汉掀翻。
“你好大的胆子!”
赵姝缓缓站起身,一双清冷的眸子紧盯着她,眼神如鹰般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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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人注意到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谁也想不到,她一个被万箭穿心之人,竟然重生了!
这婆子口中的二小姐,是原主同父异母庶出的妹妹赵芸漪,而她则重生到了与她同名济州通判家的嫡女赵姝身上。
只因原身被人推入这数九隆冬的湖中,活活溺死了,而谋害她的凶手,就是她的好妹妹。
杀气自周身而起,常年征战沙场的戾气从她眼眸之中迸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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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含怒意,顾不得一身湿透衣裳和如刀般刺骨的寒风,一步步走到婆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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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临下的望着早已被吓的瘫软在地的人,声音比冬日的寒风更冷几分。
“你竟敢以下犯上,谋杀主子!”
此刻的她衣衫尽湿,三尺长发贴着脸颊两侧,常年被虐待的身子瘦骨嶙嶙,一张脸苍白如纸,再加上她幽怨中充满恨意的眸子,倒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厉鬼!
“啊啊啊!鬼啊!”
婆子被吓的大叫,惊恐的瞪着眼前的人,想要逃跑可身体不听使唤,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聒噪!”
赵姝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卸掉了她的下巴,直接抓住她的头发,拖着向前厅而去。
若是她没记错,现在这个时辰,他们这一大家子,正在其乐融融的用膳吧?
无人在意她这个不起眼,不受宠,不合群,被溺死在冰湖中的大小姐!
赵府前厅。
所有下人全都低着头形色匆匆,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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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今日府上要接待贵客,虽不知其人身份,但老爷特意嘱咐过,但凡敢有半点差错,谁也保不住他们的脑袋,因此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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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那位贵人何时来啊?”
柳姨娘娇声询问,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那位贵人丝毫没有踪迹,架子未免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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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老实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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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纪文不耐烦回了一句,脊背挺直眼神炯炯的望着大门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怠慢。
府中其他人不知今日贵客的身份,但他可一清二楚,那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称铁面阎罗。
若不是贵人凑巧在济州办案,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六品通判,攀上这根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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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
“母亲,听父亲的。”
赵芸漪拉住她的手温声抚慰,声音轻柔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的想要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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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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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忙不迭的从门外跑来,神情紧张。
紧张,情神。
赵纪文一听,连忙带领一众家眷,小跑到门外跪地迎接,可见来人身份有多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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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芸漪见父亲下跪,撅了撅秀眉,悄悄抬眼便瞧见一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马车停在府门前。
马车两侧均有侍卫跟随保护,看他们衣裳的纹路,便知来人身份不低。
她心跳顿时快了起来,脑海之中不禁浮想翩翩,若来人是个京都公子,那她岂不是……
不等她想的更多,就见侍卫上前,抬下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连忙低下头,心瞬间跌入谷底,真没想到竟然是个瘸子!
“见过……”
赵纪文本想行礼,却犹豫着不敢说出此人的名讳,正当他冷汗涔涔之时,一侧的侍卫开口了。
“还不给公子带路!”
“是是!公子里面请!”
!”
他如临大赦,连忙起身弓着腰将人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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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金丝祥云的衣角,从赵芸漪眼前扫过,她心中暗自可惜,能穿上这种衣袍的人非富即贵,却偏偏是个瘸子。
“公子,您要住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比不上公子府邸,只能委屈您屈居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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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吧!”
”
侍卫冷傲开口,从始至终坐在轮椅上的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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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有鬼啊!”
厅外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丫鬟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前厅,被门槛绊倒后眼神惊惧的看着来处,浑身颤抖的向后退去。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黑暗处走来一个似人非鬼的东西,一袭白衣黑发,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闪着诡异的光,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她周身散发着阴森寒意,脚步缓慢,每一步就好似踏在了人的心尖上,让人为之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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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纪文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浑身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不得贵客在场,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白无常,吓的身体颤抖,腿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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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走进前厅,一阵寒风自她身后吹来,夹着风霜刀剑,厅中的烛火晃了晃,好险差一点就熄灭了,气氛更加诡异了起来。
“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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