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的大小姐安玲珑要被杀头了,就在京城东面的大柳树口!”
“她不是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吗,听说婚期就在今天,怎么又要被杀头了?”
“啧啧,听说去迎娶她的花轿正走到半路,宫中就有人越过迎亲的队伍传旨降罪去了,一大堆官兵跟在后头,直接把人就给拿下,现在正押往大柳树口,要被处以斩刑,这么大的热闹,咱们都快去瞧瞧吧!”
……
京城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蜂拥般挤向京城东面的刑场,而此刻通向刑场的朱雀大街上,一辆高大的囚车正在官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向京城东边。
百姓们熙熙攘攘挤在囚车两边的大街上,争相朝囚车中的女子抻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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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囚车中的女子身穿殷红如血的嫁衣,上好的织金锦布料以暗金线绣着鸾鸟的图案,一眼望去整个人鲜艳耀眼如枝头怒绽的牡丹,倾国倾城。
但是细细瞧去,她的神情却是如死灰般灰败,一身凤冠霞帔却宛如戴在身上的沉重枷锁,几乎要把这个女子给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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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即将被押赴刑场斩首的女子,正是当朝前任宰相的嫡亲孙女安玲珑,她眼神木然地立在囚车之中,任凭冷得有些刺骨的料峭春风将雪白如柔荑的纤纤十指冻得发红发痛,直到渐渐失去知觉。
但是她心中的痛苦与懊悔,却随着囚车的碌碌向前在脑海中无边蔓延起来,如藤蔓般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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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冷冷的不屑嗤笑从囚车经过的茶楼上传来,这声笑虽然夹杂在人声喧沸的人群中,但是安玲珑却一下就辨识出来,她转动木然黯淡的眼珠,抬头朝着茶楼上的栏杆望去。
果然是他。
当朝的大皇子朱清煜,不,他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位主东宫,无限风光,因此那张俊美威武的脸庞愈发显得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就是这张威武霸气的脸庞,曾经深深迷住了安玲珑的心,自从她见到朱清煜的第一眼,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拼尽全力也要嫁给朱清煜,成为他的女人。
为此,安玲珑费尽心思讨好朱清煜,她甚至不惜与抚养自己长大的祖父作对,以死要挟祖父扶持朱清煜成为太子,而且她还放下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用尽心力研读亡母留下来的《花神册》,用来讨好朱清煜的母妃,那位跋扈嚣张的皇贵妃,她真是卑微得连个奴婢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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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最后,那位皇贵妃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安玲珑一眼,不仅处处对她冷嘲热讽,而且就算到了后来松口答应安玲珑嫁给朱清煜,那也是因为看在她祖父的份上,想要借此来巩固朱清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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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安玲珑为此欣喜若狂,以为可以从此苦尽甘来,嫁得如意郎君,可是没想到朱清煜前脚刚被立为太子,后脚他们母子二人就把她一脚踢开,弃如敝履,简直连条狗不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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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安玲珑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自己从前那个卑躬屈膝的蠢样,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真是蠢到家了,难怪祖父会被他气得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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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得意而戏谑的清脆笑声传来:“太子殿下,你瞧她都快要死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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