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是在爆竹锣鼓声中醒来的,漫天的红色还有喜庆的唢呐声,震耳欲聋。
“新嫁娘出门喽!”
出门”喽!
周围似乎有许多人,吵吵嚷嚷的,她隔着粗糙的红色布料,什么都看不真切。
苏月一把扯下盖头,掀开旁边若隐若现的帘布,撞上四面八方或是讥笑或是看热闹的神情,她似乎在一顶喜轿上,红通通的,颠簸的厉害。
一旁跟着的喜婆见人掀了盖头探出头来,脸都变了,“新嫁娘怎么了可以现在就掀盖头,你快盖回去,坐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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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往里一推,头顺势撞在了里面的挡板上,疼痛感瞬间涌了上来,吸了吸鼻子正打算坐起来,脑子里瞬间涌上一股电流冲上的酥麻感,让她不能动弹,随后有许多不属于她的东西闯入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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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越了!原主身体孱弱不说,还有个后妈,按照记忆,她应该是被后妈强行嫁了!貌似还是嫁给一个去被抓去壮丁的,这是守活寡?
一阵蛋疼,她努力把头探出花轿,喜婆挥舞着小手绢将她往回推:“哎呦我的祖宗,这可不成,你可好好做好,马上就到夫家了!”
还不等她开口,一阵大风吹过,将她本就松松垮垮拽在手上的盖头险些吹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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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嘴角抽抽,连忙伸手去抓,可是风太大了,盖头大半都飞出了窗外,刚心里念叨着不好,就见远处似乎一颗石子射进来,轿子里的位置不大,石子带着盖头居然稳稳当当的擦过苏月的手臂落在了地下。
帮她的人是个高手,苏月下意识的抬头,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似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隔得有些距离,只能看见他如墨般飞扬的发丝,还有在灼热的阳光下散发着点点亮光的银白面具。
喜婆可管不了那么多,手忙脚乱的将苏月塞回去,催促轿夫赶紧走。
喜轿慢慢走远,苏月也没撩开帘子,扯过盖头轻轻的盖在头上,把落进来的石子踹向一旁,这么危险的男人还是离远些好。
大榕树下,打探回来的萧追碰巧看见主子射进去的石子。
“主子,可是有何处不妥?”
想不到这小小的村落里还有姑娘能有一双那般明媚的眼睛,顾怀瑾捻了捻指尖,似乎还在感受着刚刚那一刻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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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大碍,你去查查,这是谁家的喜事?”
“是。”
东村。
“新嫁娘到咯。”喜婆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模样,心下一咯噔,看来沈家的儿子已经被带走了。
王氏抹了一把泪站起来,好歹是嫁过来的媳妇,人家也是受了委屈的,不能大婚当天就让她没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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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来吧。”
“哎哎,好的。”
喜婆连忙把人送进去,折腾了好一会儿苏月才感觉自己到了房中,不大的小房子里透着农家的气息。
王氏拍拍她的手,声音还有些沙哑,“好孩子,你先在这休息会儿,以后我们两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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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知道了。”苏月声音闷闷的,不知怎的,听到王氏的声音她竟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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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主的相公不在才好,也免得其他更狗血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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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疼的厉害,倒在床上就一头睡了过去。
另一头,萧追将手里薄薄的几张纸呈了上去。
男人拿起来随意翻了几眼,很平常的介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要说哪里不一样,也就是日子苦了些,那女子的身子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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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追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查她,还是继续开口,“那姑娘是嫁与了东村的沈宋然,是沈家花十两银子买来的,但是成亲当日沈宋然就参军去了,她们两甚至还没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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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点点头,纸上已经写的很详细了,但隐隐约约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你继续跟着她,隔三天向我汇报一次。”
“是。”
萧追飞快的起身,消失在了空中。
顾怀瑾捏着手里的信纸,微微用力,很快纸张变成细微的粉末消散在了微风中,他意味不明的开口,“苏月么…”
苏月醒来时没有瞧见王氏的踪影,有些奇怪的喊了声,“娘?”
四下却无人应答,顺着远处细微的人声,她走了过去。
王氏也没料到李月娥这般早就来了,她把人拉出来些免得吵着苏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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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姐,不是说好了吗?那只老母鸡可以先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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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好歹是新婚当日,就算儿子不在,王氏也还是要摆上两桌的,没有足够的银子,她只好向村长的媳妇李月娥赊了一只老母鸡,说好了一个月后赔三两银子就好了,可是李月娥居然一大早就来了。
李月娥有些嫌弃的推开她的手,“别套近乎了,今天早上我家虎子闹着要吃鸡,你要么把钱还我,要么就把老母鸡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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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姐,你看,我这刚花钱给我家然子娶了媳妇,哪有钱再还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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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娥眼珠微转,假装不经意的开口,“行啊,那你把你那翡翠镯子给我,这老母鸡啊,就这么算了。”
王氏的脸一下变得惨白,那翡翠镯子是她的婆婆留给她的,是沈家的传家宝,即使当初穷的差点饿死,王氏也没有动过想卖了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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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
“不行?”李月娥的声音尖锐了几分,“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借鸡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就借你了,让你还的时候,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这就上村口告诉大伙去,让人瞧瞧你们沈家都是个什么货色。”
王氏急得不行,一把抓住李月娥,“月娥姐,好商量,要不下个月我赔偿你五两银子,你先等一会儿?”
李月娥挑挑眉,她又不傻,她惦记王氏那个翡翠镯子许久了,一看就是上等货,得值不少钱,今儿个好不容易有机会,绝对不能白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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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虎子今儿个就要吃鸡,你要么现在掏钱给我去买鸡,要么就把你那玉镯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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